民國97年農曆1011日凌晨2:50
最終,您的手還是鬆開了....



我已分不清這湯沱的大雨
打在身上被濺濕的臉頰
是淚還是雨水
留在心裡的熱流
是奔騰的血液
還是是被我吞回身體的眼淚
我還是...
還是無法在眾人面前哭泣
..
我就只能像這樣,獨自一人的時候
,
才有辦法宣洩,
那強行被擋在心牆裡終於突破重圍的洩洪


11/7
晚上十一點多的急奔,
大家都到了,除了遠在美國得育瑋哥哥,還有在汐止家的阿嬤跟育菁姊姊
,
您的狀況不是很好,一直昏迷眼睛無神[專業的小表姐多姊說這是"彌留
"]
且您身體一直出水,不常流汗得您衣服濕透滲了兩件
...
阿姨瀕臨崩潰邊緣的吶喊:阿爸阿爸,哩驚行啦,吻媚來鄧七喜記阿
...
媽媽也潰堤不止無法自己得跟著喊著:阿爸阿爸,哩驚行啦...阿爸
....
時間慢轉著

我們等待的是注入強心針的心跳數[降至六或七開頭]
救護車叫了,等待著專業人員來將您移置換擔架床
..
我們先到樓下開車回汐止



第一次

我正確的知道
身旁經過的救護車
實為我的親人
第一次
我深刻的體會到
那紅轉得呼哮
是多麼得痛心
第一次
我深切的望著後車窗
我知道將會和
是那躺著得您還有陪同的阿姨媽媽救護車

擦身而過
……


我還記得您牽著六.七歲的我的小手..
我們去搭遊覽車
,
我一個小蘿蔔頭跟著老人兵團們去明日世界七逃
...
[
姊姊們都說我去的話他們都不要去
...
阿公就說拎午企汰企,吻搽小彣企
...]
昨日世界裡的嗡嗡旋轉的假蟬,還有小小的假相機按鈕中得切換簡單幻燈片
...
是您買給我們的禮物[很公平的一視同仁
]

我還記得十七八歲時,怕您不穩得步伐而上前熱切攙扶的我
..
被您責備似甩開手腕:捂面啦..挖嘎嘰ㄟ蕩行

我失落的追隨您得步伐緩緩走在後頭
媽媽說:您不認老,您覺得您還是很勇健,所以不需要我們的攙扶

我還記得頻繁進出病房後
,
您的手

大的不再那麼厚實
沉的不在那麼有力
孱弱的身軀
只剩下三十幾公斤


現在得您
躺在冰冷的櫃子裡
,
冷漠的聽著我們的呼喚

我一夜未眠

抱著

安撫著
痛哭失聲的阿嬤
時而清醒時而失神的阿嬤
折著無數的元寶和蓮花燈
平輩們都去睡了
長輩部分也都去休息了

睡不著
精神很好
雖然頭會脹
眼睛會麻
眼皮狂跳像抽筋
我還是睡不著


漫長的八小時
等葬儀社的人來引魂
送走了您的大體
設了靈堂在大廳
已經是中午時刻
阿嬤也一夜沒睡,
哭停哭哭停停的折騰著她自己


我已經忘了
那些年少的輕狂
菸酒賭嫖家暴
我已經忘了
不該記得的秘密

....

您走好

走得安心
不要罣礙著這一切
都已經過往雲煙了
請您投胎好好的再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享壽91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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